[font=新宋体][size=4]
[align=center]斯琴格日乐:男友吸毒结束13年情感[/align]
我的忙碌和吉他手的闲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我每天累得筋疲力尽回到家中的时候,总会发现吉他手早已在云雾缭绕中痴迷。面对我的质问,他极力躲闪,否认自己再次吸毒的事实。见他白天疯狂练琴的样子,我再次信了他的话,以为他只是心里不很痛快所以才会这样,于是常常安慰他,给他鼓励,告诉他所有的状况都是暂时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那一年的夏天,北京出奇的热。中午的气温有时居然能达到四十摄氏度左右,烈日下的街道很少能看到行走着的人们,就连树荫下也见不到每天都会出现的扇着芭蕉扇乘凉的大爷大妈们了。我在这样的气温中依然继续着自己看似渺茫的音乐梦想。每天,我利用早晨气温相对低的时间练琴写歌,到了中午最热的时候就坐在风扇下一遍一遍地听那些我热爱的音乐,分析那些音乐的编曲和动机。除了音乐和演奏,我的生活几乎没有更多的内容,而这一切让我感到无比充实。
可吉他手的焦躁不安却越来越明显。终于,在一次排练之后我筋疲力尽地回到家里,却发现他再次不见了踪影。当他回来时,我发现他从前看得比他生命都重要的依般纳斯吉他不见了,原来他是拿去当了600元钱买毒品。
我彻底绝望了,觉得自己累了。我知道光靠我自己的力量已经没有办法拯救他,拯救一个自甘堕落失去最起码道德观念的人。我也厌倦了再去应付他的那些个讨债者,在这几年当中他借过的钱之多、借钱对象之杂令人瞠目——有烧锅炉的大爷、小卖部的阿姨更别说我们身边的亲朋好友了,他几乎以各种借口借了个遍。再也借不出钱的时候,他就将他最心爱的吉他也当掉了,那是我们为了自己的理想在南方苦干了三年才拥有的琴啊!在我看来,不热爱自己琴的乐手就像不热爱自己枪的战士一样,这令我感到厌恶。
我告诉他,我要把他送去强制戒毒,如果他不肯就要回到内蒙古的家中戒毒,他说给他一次机会,他自己去一个无人的地方戒掉毒瘾再回来。虽然我不是很相信他的话,但看到他痛苦的样子心又软了下来。
第二天中午,我们迎着烈日赎回了他的琴,又给了他足够一个星期的生活费,让他去独自戒毒。不到两天,更加消瘦的他回来说他已经戒了毒,只是要一些钱交那些戒毒药的费用。我知道他再次骗了我,这三天他把所有的钱都拿去吸了毒,到钱用光了才回来的。
面对这样的人我不再想说什么,只是去为他买了张当天晚上回内蒙的火车票。他对我提出的唯一要求是,给他一些钱让他在火车上不至于毒瘾发作,我答应了。
送他上火车的时候,我没有掉一滴泪,而他哽咽着对我说:“我真的很对不起你!等我好了一定会回来报答你,一定会加倍爱护你对你好。”默然听完了他的话,我只是凄凉地笑了笑,鼓励他好好戒毒,不要再次荒废了他的音乐事业。我知道那时他所说的话,只不过是过足毒瘾后舒服的表现罢了。
火车开走了,我一个人站在人群渐渐散去的站台上,再也无法忍住自己的眼泪。
一个月之后,在听到他成功戒毒的消息的同时,我也听到他要结婚的消息。面对我的质问,他沉默良久后对我说:“你那么优秀,几乎什么都比我优秀。在你面前我是那么自卑,觉得自己弱不禁风……你比我坚强,比我更像个男人,这让我无法正视自己,我不得不寻求另外的解脱方式……”
我们长达13年的恋情就这样结束了,我甚至没能哭出来,也许人在过分悲伤的时候反而无法哭泣。
之后的日子我开始用更加拼命的练琴、漫无目的的奔跑来让我的身体极度劳累,以此来化解我内心长久无法康复的痛,那时真希望把自己给累死算了。
很多年后,我和吉他手在一个蒙古酒吧偶遇,忽然发现我们早已淡忘了曾经对彼此的伤害,却只记住了那个年月的清纯质朴和对音乐理想的狂热追求,还有对方对自己的种种好。
他变成了一个爱喝酒的人,这让我很高兴,这个状况说明他已经远离毒品。他告诉我,他做“酒鬼”已经有九年之多(成功戒毒的标志是九年不再碰毒品),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现在的爱人正是很合适他的那种温顺女孩。他依然在北京坚持着自己的音乐梦想,并且小有成绩。在那次见面之后我们虽然很少联系,却发现竖立在我们之间那道冷漠的墙壁已经轰然倒塌。现在,我和他会在各自生日的时候发去祝福短信,从不会忘记。我真心为他高兴,衷心祝愿他幸福健康![/size][/fon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