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面前是浩瀚幽绿沉静如湖的大江,江水离这座刚建成的新居三米远,我在门廊边上,渔歌灯火,蛙声如鸣,后面的热带雨林谧香阵阵。
我却丝毫没有感受到桃源的淳朴与清喜。
我频繁地把岸边的灯开了又关,关了又开,这个座占地接近四百个平方的无围栏院子,除了我,只住着一个退休的老头,他的爱好只有三样,看电视,种菜,喝酒,从新闻联播开始的那一秒,他就在自己的房间里没有出来过,一直到入睡,天天如此,毫无例外,连他窗台上的花都折服于他无垠的寂寞。事实上,他乐于现状,从未因此感觉任何不满,我也喜欢他这样的方式和我相处,不让我忍受类似我妈那样的罗嗦和拗执。
这个老头,是我老爸。
我却是个不安分守己的吸毒分子,回来这里的目的只有一个,静养。我已经消耗掉太多的身体机能和钱。自己的,政府补助库区人口的,别人还债的,本公子统统在锡纸上边烧掉它们,在一个月里。想必那些皱成一团的锡纸现在会在某个垃圾场里谈论它们遭遇了我这个彻底糜烂的灵魂,最后会一阵大笑,也烂得太没常规太无厘头了。
笑吧笑吧,被我捏作一团,弃之不顾,你们只死命,又没生命,又怎么知道生命那些他吗的寂寞和迷惘。
没有网线,没有公路,早已静止的船和我的不安,这里是真正的桃源,这个男人是真正的任情唯心的华丽派分子,但这幅画面的可笑与可叹任毕加索和达芬奇也无法描绘。他们又不吸毒,本公子也没有怀着沉醉桃花香处的闲情逸志。
我也没有想获得什么,本公子可是真心的想戒毒,不管是海洛因还是冰毒,都是他吗的祸根,它们让我失去车子,名誉,新衣服,极品马子,鬼才想和毒品再有任何瓜葛,我又不是闲得蛋疼,富得蛋肿。
我只想让自己停止去拨弄那个可怜的电灯开关,它随时都会停止工作,好让我得到一个回城找修理工的麻烦差事。
还有,那只猫咪,你能不能别叫了,饭在猫盘里,鱼在河里,想吃什么自己整吧,别再烦了,害得我写的不知是什么,也没有留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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