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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乎”牛人田浩:毒品有多恐怖?

本帖最后由 平安福 于 2017-11-28 23:02 编辑


田浩 1989年生于安徽滁州。曾是云南某边防部队士兵,退役后,2013年3月开始在问答网站知乎网发帖,回答了大量有关毒品、缉毒的问题,引起网友关注。


  最近在“知乎”的讨论刺激到田浩无法忘怀的信念:毒品很邪恶,战友们用生命在缉毒是正义且有价值的。

  田浩有一天发现,知友的注意力终于从毒品话题转移到他的身上,开始问:“田浩是谁”或者“为什么突然之间知乎这么多关于毒品的提问”, 类似的疑问还有:“怎么才能嫁给田浩”、“田浩有哪些缺点”……他感慨了一下:“这是个不好的现象,不符合知乎一贯的精神。”

  2013年2月23日,喝了点酒后,静静潜伏知乎一年多的“冷清”在问题“贩毒都是怎么被抓到的”下面码了一通字:“人体藏毒法:男性主要是把毒品用避孕套包起来,大约小拇指那么大,然后吃到肚子里……吞腹藏毒有一定危险性,避孕套吃下去后,有可能被胃酸腐蚀,这种情况,作为运毒载体的人,必死。”之后,网友“冷清”改名为“前云南边境缉毒侦查员田浩”。

  2013年4月,杜琪峰的电影《毒战》上映,有人想到@田浩,询问“这部电影哪些与现实相符,哪些有出入”,田浩不客气地指出了六项错误。其实他对《毒战》的好几个片段都颇有代入感,“不像其他缉毒港片,翻来覆去都是讲人际关系”。

  田浩也没料到自己会火,毕竟缉毒这行很不主流。也许正因如此,“整个互联网上靠谱的毒品知识很少。一些论文大家又不爱看”。而田浩不写论文,他会讲故事,故事里充斥着缉毒这一行的神秘、黑暗、刺激和复杂人性。

  在部队训练中,田浩被构建出了正邪对立的价值观,他相信自己在为正义而战斗。

  田浩出生在安徽滁州一个小山村里,他的家庭记忆并不美好。父亲喝醉酒会打母亲,9岁那年父亲去世,要强的母亲把所有的希望放在他身上,他一下子“崩了”,开始厌学。“青山绿水,饿了就找吃的,热了就下河,没事就躺草地看书。”

  他想做一个英雄,总想起那没当过兵的父亲去世前老穿着一套老军装,太威武了。2005年12月,初中毕业的田浩来到云南公安边防部队,进行为期一年的特训。与周围的人相比,他体格瘦弱,没有好胜心,神色冷清。但他还是凭着自己出色的射击能力,跟其他三位战友一起穿上了缉毒制服。

  进入特勤大队之前,他们先在云南的边防检查站进行3个月的实习,那段时间让田浩见识到了五花八门的藏毒方式,“毒品实在是太多了”。在一辆卡车上,他见到了体内缝有十几千克海洛因的孕妇尸体;在一场葬礼上,他见到了成捆的海洛因沉在装有化尸水的瓷坛底部……很多时候立功都是偶然的:一次他和战友想吃羊肉,在羊倌家偶遇四支用过的针管,羊肉没吃上,他们捞到了三公斤多的海洛因。“曾经有一个人去瑞丽旅游,买了块毒品在内地没卖掉,他又准备带回到瑞丽卖,结果被抓了。”怎么有这么笨拙的贩毒者?他觉得好笑。

  “电影里的吸毒者都被美化了,每个吸毒者都有一个悲惨的故事。”他清晰感知毒品世界的残忍,是他刚去云南的第一个月。在新兵训练营旁有一座拘留审查所,一次田浩路过门口,看到里头抬出一具尸体,脸上几乎没有皮肤,只有额骨、颧骨、牙齿,整个身体萎缩成一团,颜色死灰。离开云南五年了,吸毒者身上不同程度腐臭,五官变形到半张脸塌陷的画面从未离开过他的记忆。

  在残酷的部队训练和实战中,田浩被构建出了正邪对立的价值观。他相信自己在为正义而战斗。第一次执行任务,他在山里一不小心脚踩空了,声音让对方拿枪,“一个扇面就扫射过来”。他吓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回到驻地,只知道哭,没人同情,“都觉得我太弱”。他很快喜欢上了步枪,“让人有安全感”。第一次远距离射杀,他在一百米外看到对方缓缓倒下。他没去看尸体,他的思绪在“杀他为了让更多的人更好地活”和“他的家人怎么办”之间来回纠结。

  但他没多久就习惯了,偶尔也玩玩“演技”。2007年深秋,田浩在路口等车,没几分钟,一个约摸三十岁的中年男人径直走过来,拍了拍他肩,使了个意味深长的眼色,田浩跟那人去了宾馆。路上他悄悄发短信给战友。进了房间,他让对方去外面取货。外面守着的队友们就这么把毒贩一锅端了。

  杀机四伏并非常态,田浩更多是面对心理博弈。

  有知友不解,为何年纪轻轻、初中毕业的田浩,这么会讲故事?他淡淡回答:“可能是我可以大致感知别人的情绪。这个本领来源于我中学时,当时住校,我每次进家门的时候都要先感受一下我妈身上有没有杀气……”

  缉毒带来的个人英雄主义式快感并未持续太久。田浩想要理解毒品是如何进入贩毒者和吸毒者的生活,又是如何改变如此多人命运的。很多时候,他坐在审讯室里,送有些犯人走完他们人生的最后一程。有时他也忍不住想解下一些人的镣铐,但坚信“理解是一回事,行动是另一回事”的他从没有这样做过。

  他记得最无辜的是一群“因无知而贩毒”的孕妇。他在一趟客车上见过一群赤身裸体、浑身涂满臭胶水的孕妇。这些孕妇大多来自于四川凉山州的彝族穷人家庭,她们在私处、肛门、腹内藏有毒品,有些人甚至半路分娩死在车上。“带毒剂量小,怀孕,少数民族,抓捕这样的人是很困难的。”直到2007 年公安部部署了一次专项行动,这种运毒模式才遭到毁灭式打击。

  杀机四伏并非常态,田浩面对更多的是心理博弈,而不是肉体搏斗。一次,他在一辆奇瑞QQ的备胎里查获了6块350克的海洛因,车里是一对年轻情侣,男方包揽了全部责任,说自己第一次运毒,是为了赚10万元购买婚房。男子反复承诺,愿意配合做一切事情,只要能够放过他的女友。田浩与同事觉得,男子对女友应当是真情。最后赌注下对了,他们在男子的配合下抓获了接货人。

  那些年愤怒逐渐被平静所替代,田浩有时也会跟贩毒者交谈。一次在羁押过程中,田浩跟一位来自四川的毒贩聊了一个多小时。那是一位年轻的男孩,曾经是农村的小混混,不知道怎么就染上了毒瘾,之后就以贩养吸。田浩至今为他“普普通通活一辈子不如吸毒活半辈子值”的人生观感到震惊,“他不怕死,一点恐惧都没有。他以前活得太糟糕,而毒品给了他另一个全新的世界”。另一位贩毒者跟田浩说起自己的梦想,“要去远方做一个浪子,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为防止自杀,审讯室的墙壁上都包裹着牛皮,下面还有大约10 公分厚的海绵。但田浩仍然在一个清晨发现一个20 多岁的女子坐在审讯椅上,侧身将头伸入扶手和坐垫间的空隙里,脸朝上,卡断了自己的颈椎。

  在云南的5年,田浩从没遇见过一个真正克服毒瘾的人。

  田浩已经不再相信英雄可以改变世界。

  在离开部队之前,田浩已经不再相信英雄可以改变世界。“有些东西是无法改变的,我小时候不信,现在信了。小时候我相信邪不胜正、善恶到头终有报,后来我不信了。缉毒的年纪轻轻就死了,大毒枭反而得了善终。”

  在知乎上,田浩从不提起在无数场缉毒战役中死去的战友们。除了顾及到有些事不能说,他说他想都不要再去想了。唯一能说起的是一个老兵,总是警告田浩不要跳江抓人,却在退役前,为了抓一个嫌疑犯,跳下一座10米高的桥。在部队,田浩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写封遗书,存在内勤一个专门的柜子里。但田浩很少穿防弹衣,“总得放松嘛”。27岁的他这样理解死亡:“自己死是一瞬间的事,别人的死对你来说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事。”

  在云南那些年,田浩没敢告诉家人自己的工作。偶然一次,独居多年的妈妈在电视上看到儿子执行任务,最终患上了抑郁症。田浩决定退役,离队前他取出多年以来积攒的遗书,在后山一会儿哭一会儿笑,把遗书烧掉。

  2005年入伍,田浩的工资从90元涨到250元。2010年退伍,他拿着少得难以置信的退伍津贴和一张自己掏钱买的火车票,被护送回了原籍安徽。田浩发现,在山上自己还知道敌人在哪里,进了社会他整个人傻了。没有简历、没有证书、没有社会生存技能,陪着生病的妈妈,他断断续续地做了几份工。

  起初他尤其不适应平庸的生活状态。他毫不讳言自己想念枪。他总往老家跑,有时会一个人在山里过一段时间,穿着曾经的训练服,复习军队里的技术。

  知乎的粉丝让他如水的生活闪现了火星。电子书城字节社将他的知乎问答合集成《边境缉毒实录》上线了。还有其他出版社找他,具体事宜尚未谈妥。

  很长的一段日子,知乎上关于毒品是否有价值的问题少了,田浩已经很久没冒泡。偶尔收到“和女友分手了怎么办”的问题,他无话可说。“自己的感情别人怎么给你解答?”

  不过,近来的知乎让他很难冷静,他的回答前所未有地沾了“火气”。有一个热点问题是“室友吸毒怎么办”。他实在看不下去原本排名最高的、两千多票的答案,出来回答:“你们是有多么胆怯,才能连匿名报个警都要考虑会不会被报复。……在学校宿舍公开吸毒,嚣张成这样,这种人还要去考虑他还小,不要毁了他的人生,这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逻辑吗?”

  另外是李代沫吸毒的事爆出后,知乎上开始比较吸毒和吸烟的危害,看了原本排名第一的答案后,他心中的气怎么也无法平复。答案写出后隔一天,删掉了里头所有的脏话他才发出去。果然,赞同数在当天成了新的第一。有知友在下面评论:“终于有专业人士携干货打脸了……”

  他承认这两个问题都刺激到他无法忘怀的信念:毒品很邪恶,战友们用生命在缉毒是正义且有价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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